月落华年——杭州,仓前
对杭州的向往,始于望海潮,一句“三秋桂子,十里荷花”,使我爱上柳永,也使我记住了,原是有一个这样美若仙境的城市,教帝王不惜发起战争,也要瞧上一瞧。
再长大,不停地,不停地,在各种各样的书上看到描绘这里的文字。
读杭州,仿佛看到烟雨迷蒙里,红墙绿瓦中,如水般的女子,打着八十四骨青竹为柄的伞,袅袅而行,稍近些,堪可看清楚眉目里的淡淡地愁意。
美得让人心悸,连呼吸也刻意控制着,不忍打搅。
直至我十七岁,终于来到这里,来到这个我心所系,梦所萦的地方。
然后,发现,一切都是那么的普通。与我记忆中相比,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凡,平凡得只能让人无奈地笑。
和家乡在杭州的孩子提起时,他这样说“毕竟是唐宋时”。是了,柳永将杭州夸赞到极致,我期待太高。经了年华的辗转,再如何的景致,也不能依旧保持原来模样。
失望与失落,让我不住后悔曾经的决定。直到那一天,西湖断桥。
同爹在这儿走时,倏然便下了雨。一切都是蒙蒙的,和想象里有些重合。我和爸爸也不打伞,就这样走着,也走出些意境。刮风的时候,湖畔的柳树的枝条便飘起来,往一个方向去,好似对镜梳发的仕女;平静的时候,柳条静静垂着,又让人想起浣纱的女子。
没有湿衣杏花雨,只有吹面杨柳风,但那一刻,之前于此地所有的不好印象,都被驱散。心里一片晴空蔚蔚。
其它的都不重要了。
只要有这风,这柳,这雨,一切都好。
彼时我是这样想的。
紧接着赶往学校。从居住的如家,乘了车,抵达蒋村公交站,再一番辗转,终于到了杭师大。仓前校区,这个我将度过四年的地方。
又是沮丧。
早就得知仓前偏僻,却也不料来往市区车程就三个小时。
本就有些宅,这样一来,越发地懒得出门。
也是后来和小怡出去吃饭才略微逛了逛校园,一面聊着天,也不曾认真看看这里的景致。更不曾爬了高楼,俯瞰全景。
再后来,大家都来了,正式报名,体检,军训,军训结束,略微闲些,便开课了,各种各样的招新活动。
忙碌里,时间真的就像溪流般溜走了。握一握拳,弯一弯手指,所感觉到的,也不过是微微的润意罢了。
从八月二十九到这里,到今天九月二十八,三十天,一个月。
不知不觉。
一个月,足够让人对陌生的地方有一个初印象了,也足够让人对陌生的人有了一个初印象了。
过去的日子里,说酸甜苦辣,也都不尽然,很多时候都是带着微微的涩意与淡淡的无奈的。
最开始,是军训。比起其它的地方来,算不上辛苦,但对于我们来说,如何轻松也不能满意。怀着抱怨,从第一天开始,就期待着这炼狱的结束,到了最后一天,阅兵式结束,望着教官,内心也有不舍之情。又凶又讨厌的营长也有了让人觉得可爱的地方,总是对我们格外严格的排长拉起歌时也让人爱恨交织,至于表哥,更无需多说。
之后还有很多事情,也都不很重要,于我更是懒得一一赘述了。
最值得一提的是社团招新。
当那么多张宣传单一同发到手上,同学们大抵都是挑最有利的去,而我是一眼就相中了社联和青协。曾经的经历,让我拿到这两张报名表无比喜悦,心里一腔热血就好似要喷涌出来。暗暗决定,就是他们两个了。
一切都很顺利,一直到社联的二面。当抽出的题目时整个人都懵了,更是做出了连我自己都无力吐槽的回答。再紧接着,情不自禁大诉我对青协的喜欢。
面试官听了我的话,表示我应该去青协。
很伤心,真的很伤心,我对青协与社联的热情都是同等的。难道说对青协的心意被认可了,而被社联的心意却没有被认可么?
真是糟糕。整个人都涂上了黑色,企图藏匿在阴影的荫蔽之下。
于我而言,能不能进倒是其次,但倘若连心意都不能被其认可的话,我之前所系在它身上的一面通过的欢喜、等待的焦急、表现不佳的沮丧,都算什么呢?
二面结束。
坐在宿舍门口的桥上打小怡电话,当时内心的失落,深刻得我而今码字时依旧能够清晰触摸到。小怡很快下来了。我坐在她的自行车后座,兜了几圈,被风刮得心情大好,忧伤情绪也方才定了下去。
本时一番失落,再后来得知被取。忆及往日情绪,心中复杂,自不可言语而喻。
不觉里已将至凌晨,本有千言万语,便也就此作罢不提了。
诸位亲人,好基友,我在这里过得很好我。虽有诸多不喜,却也有欢喜之处,一切也很适应,勿念。